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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志在龙门 (第3/3页)

那时候他似乎认定自己时日无多了,提前做了托孤的安排。
  “绯鲤,当皇帝有时候是件很苦的差事,想救的人救不了,想做的事也做不到。但身为皇帝到底是幸运的,起码,还能够去做想做的事,救想救的人,不知是多少年修来的福分!父皇不是个成功的皇帝,没有什么特别的建树给你做榜样,但有一点,是爹爹多年总结的经验,你可要牢记。做皇帝除了要仰敬天地,俯畏人言外,还要学会内心知足。如果做皇帝的还不知足,世上就没有人能心满意足的了。以后切忌肆意挥霍,滥用民力。若能奉行,吾心即安,了无挂念。”
  字字句句言犹在耳。只是不知为何,一日梦醒,慈父变作严君,推心置腹变做了怀疑提防。想起这十二年的遭遇,李靖梣只越发体会“天威难测”四个字。
  “臣听闻朝中发生了大事,忧心殿下,夜不能寐。这才拖了残躯请顾大人帮忙递上书信,诚邀殿下至此。若不能当面一抒心中块垒,老臣这把骨头就算临死,亦不能闭目。”
  “太傅怎说这等丧气话?”
  谭悬镜摇摇头,摸把颌下的山羊胡,请李靖梣入座。那中央的小桌子上还布满灰尘草芥,而桌子两侧的椅子早已被擦得干干净净。想来,谭悬镜已在此等候多时了。
  只见谭悬镜捏起一根树枝,在桌面上划破灰尘写了四个字,分别为涂周程闻,正好对应着四家所在的位置。只不过,最后一个“闻”字,被他划了一道斜杠,旁边添了个诚王的“诚”字。然后在中间依据地形,依次又写了三个内陆军的方位,旁边标上了几个数字。短短几笔,就将玉瑞形势画于桌上。
  “如今四疆仅存其三,剩下三股势力必然会牢牢抱成一团,再也动弹不得。而今上清除四疆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,朝廷和四疆总有翻脸的时候,殿下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。”
  李靖梣出神地看着他这图,尤其是中间那三处军队旁边的数字,好像有些不明就里,“这墨阴、青阳、蜀东的三股兵力我是知道的,只是不知何时膨胀到了这个地步?据我所知,朝廷可养不起这么多兵马!”
  “目前还没有,但将来一定会有。这三个位置正好能阻断涂、周、程三家进逼中原的道路,进可攻,退可守!但每个位置上只有区区五万兵马,不是太奇怪了吗?据可靠消息,从五年前开始,青阳、蜀东二地驻军就在大量地囤积粮食,以做军用。可是囤积的粮食已经足够吃五年了,还要往里囤,其用意就不言自明了。”
  李靖梣知道他的意思,朝廷不断囤积粮食,就是准备打仗的意思。
  “可一旦打起仗来,这些粮食未必够吃。且打仗还会造成生民罹难,粮食减产。朝廷既要指挥打仗,又要分心救灾。即便获胜,对自身也是极大的损害!”
  “正是这个道理!只是如今皇上决心以下,恐不能更改。”
  “太傅怎知父皇决心以下?”
  “太后病了!”谭悬镜忽然意味深长道,“而且听说都病了快三个月了,迄今未痊愈。”
  李靖梣乍一听到他提起严太后,眉头莫名其妙地皱了一下。
  “殿下猜,如果太后熬不过今年开春会怎样?”
  李靖梣心里突得一下,已明白了他的深意,如果太后驾薨,福寿园再修下去就没有意义了。那么那修园的五百多万两银子,除去已经花销的,还有一笔不薄的收入正好可以挪作军用。只是李平泓心里会盼着太后早死吗?她想象不出他如此虚伪的样子。只觉得这无端的揣测不能当真。可是转念又想,五百万两的确是个不小的数字,以前李平泓给自己修个楼都不舍得花钱,如此大费周章地修一个园子,不像是他的作风。
  如果,她只是说如果,太后驾薨的正是时候,那笔钱悄悄挪走,只要对外宣称仍在坚持修园,谁又能察觉得到呢?似乎正可以掩人耳目,扩张军备。
  “太傅的意思是……?”
  “将来朝廷和四疆必有一战,而皇上最有可能拿来开刀的,就是涂家。殿下已面临两难选择。”
  李靖梣神色一凛。
  “如果殿下选择涂家,和今上作对。那么,即便涂家保殿下登基,将来,殿下还是会面临三疆坐大的难题,那个时候涂家就更尾大不掉了。”
  “而如果,殿下选择和今上站在一边,共同对付涂家。那么就要面临涂家覆灭后,东宫再无倚仗的孤境,到时候,被废的可能会大增。试问殿下想好今后要选哪一个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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