鲤跃龙门_不如从军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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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不如从军 (第2/3页)

矣’,妄言清宗功过,企图置他于死地。后来查明是昔日同窗因嫉生恨,故意诽谤。崔家险些因此事遭灭门之祸。经此打击,崔大人竟一病不起,今上多次派御医探望,仍旧不见起色。我曾同他说起,岑夫人医术高超,或可救他一救,怎料天有不测风云,没想到岑夫人竟也……唉,天命如此,医者尚且不能自救,何况他人乎!”
  岑杙去看了崔末贤一次,那时他已骨瘦如柴,斜倚在一张靠枕上,身上盖着沉厚的被子。脸颊的肉凹陷下去,眼眶突出,眼皮无力地耷拉着,全无往日的精神气。她很难相信,不久前还跟他通信往来,字里挥洒豪气的人,会是如今这般模样。
  “太医说,就在这几日了。”
  郑郎官的话言犹在耳,岑杙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场了。
  倒是崔末贤掀了一下眼皮,请她在屋内随便坐,并低声言:
  “原本想回请你一次全鱼宴,现在,怕是只能请你喝药了。”
  说完挺着肩咳嗽起来。丫鬟过来给他拍胸,他缓缓地摇了摇首,被扶着坐起来,示意她们出去。
  “别那么悲观,你且安心养病,京里没有好大夫,我便去龙门请。一定给你请救命的来。”
  他似乎连笑一下都觉得累,疲惫占据了所有感官。
  “没用的。当年我父亲,也是这么死的。我们家的男子很少活过三十五岁。这是命,我已认。多活一年,也不过是多吃一年苦,既是如此,何必强求。”
  见岑杙沉默,他眼底稍微聚了一点热,
  “你也要节哀。”
  岑杙心中悲酸,当日若非他第一个站出来,替顾青辩护,也不会因此得罪那帮御史,乃至生出之后的事端。
  崔末贤宽慰她,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。何况,我早瞧他们不惯,就算没这回事,早晚也会……撞他们一撞!生前不随岑玉钟,死后无颜对鬼雄。”
  岑杙惊讶,这本是一句文人间自侃的俗语,事关她那位名气很大的父亲,无论何时都无法保持淡定。
  “见笑了。”崔末贤竟又咳喘起来,为了不让外头人听见,他拼力地捂住嘴唇,仍旧不能让那痛苦声阻绝。岑杙本想来帮他,他摆手阻止,仰面躺了下来,狠狠喘息着。
  “想来这世界当真是荒唐。一个人的对错竟都由无关者的嘴皮子决定,而我们的罪过只因生来不够完美,不够无懈可击。早知今日,当初不如跟叔父从军。死生倒也痛快。”
  三日后,崔末贤死了。好像世间所有意外一样,虽然早有预料,仍旧很突然。然而它的确发生了。
  他是朝中少有的性情洒脱,不滞于物的人,竟也难逃言论摧折。言可救人,亦可杀人,果真不错。丧礼那日,清松作为栖霞寺“清”字辈高僧和一众师徒师孙们前来为亡人超度,与岑杙碰了面,两人又说起了秦谅。自那日岑杙生辰后,清松又数月未见师父,实在想念的很。岑杙告诉他秦谅出海去了东洲,可能要数年才回来。清松垮了脸,“为什么我在哪儿,师父就不在哪儿啊!我怎么这么倒霉啊!”
  岑杙没说什么,实际上她也不知道秦谅到底去了哪里。那信上只说会送他出海,至于去往何地并未透露。他会不会遇到危险,会不会平安归来,会不会一直活着。自那日离开渔洋之后,一切都成了未知数。但人总是要有念想的。
  岑杙在家“守丧”了月余,每日都会去都察院挂一到两个时辰的职,期间,只是专注忙公务,对于那些下属除却公务上的烦扰一概不理,乃至出了衙便视而不见。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迁怒。先死了妻子又死了好友,此人现在必定激动非常。也都为此做好了不惜大动干戈的准备。然而她的愤怒只是出离的沉默而已,好像自愿放弃了身为御史那不可小觑的唇枪舌剑的权利,后来,所有人的耐性被消耗干净,也就不屑再同她单方面纠缠,渐渐对她视而不见,除了公务,也不会去她那里自找没趣。
  渐渐的,这个人也就可有可无,乃至索然无味了,都察院反倒一切回归正常。
  只不过,回到府邸后,这位新任的左副都御史,继续面对府中的愁云惨雾。
  顾青的医馆交给了她几个徒弟照顾,听说小侯爷每天都会去那儿独自坐一会儿,对着顾青空位发好久的呆。岑杙无意去宽慰他,像他这样玩世不恭的天家子弟,最好能离顾青多远就有多远。
  府里少了女主人,岑府一下子变得空荡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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