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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之爱子 (第1/3页)
半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, 就在岑杙焦急等待归云钱庄答复之时, 又一起更为严重的事件将朝廷的注意攫了过去。 还是关于庞炳方的。纵然朝廷已经一再退让, 但听说庞炳方在举家南迁的路上,仍对朝廷心怀怨怼, 屡屡与押送人员爆发口角和冲突。 这一日,庞家又与押役发生了口角,一片混乱中,庞炳方的岳丈竟被气死在了半道上, 庞炳方一怒之下斩杀了两个押役,调头北上,举家投奔涂远山去了。消息传回京城时,满朝哗然。朝廷还未对此事做出公断,庞家人就已经渡过浊河, 进入了北疆的势力范围。这等速度倒好像精心谋划的一般。 更让人震惊的是, 庞炳方在公然斩杀朝廷差役后,由南往北逃窜的这一路,所过的十数个县城竟无一人出面阻拦。如此猖狂行径纵观历朝历代也是少有的事。 相较之下,岑杙那点小事已经微不足道了。 李平泓为此重新起复兰冽左都御史之职,短短一个月之内, 都察院就历经了院首的一起一落, 众人都明白如今已到了非常之时。 倒是岑杙着实松了口气,既然兰冽已经官复原职, 想必那些御史也不会揪着自己不放了。这日她去上早朝时, 朔华殿外已经聚集了一帮等候的朝臣。听说李平泓连夜召集了内阁重臣商议此事, 众人不免对当下之事议论纷纷。 岑杙耳闻其中一人道:“依我看庞炳方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北上投奔涂远山,所以才闹这么一出,想把责任都推在朝廷身上来。谁不知他家那个老岳丈,是个病痨鬼,没几天活头了。举家南迁非要带着走,不是指望他死在半道上吗?” 话糙理不糙,随后就有人附和:“可不是么?涂家那位嫁过去的小娘子心计可不是一般的深沉。年初就听说她在京城中四处走动,联络朝中官员。依我看这件事八成就是她撺掇的。” 涂云舒吗? 岑杙想起在卫阳城江夫人旧宅内见过的那名女子,当时只觉得突兀,如今想来却有些蹊跷。 时辰刚过,就有司礼监内侍急急忙忙跑来,宣布今上罢朝一日的决定。众人皆心中有数,在众内侍的引领下,按原路出宫返回各衙。岑杙是被半路叫住的,先前那内侍一溜小跑到她跟前来,宣布了李平泓的临时召命。岑杙不敢耽搁,连忙随他大踏步而去。 到了御书房门口,还未登上陛阶,就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喘声。不一会儿,礼部尚书潘遂庸被搀扶着走了出来,他多年前患上了咳疾,一到晚上就咳嗽不止。如今通宵达旦的议事,身体想必撑不住了。 潘遂庸看见她时,面无表情,回头对内侍道:“老臣和岑御史说几句话,公公能否行个方便?” “阁老言重了,请。” 随后把岑杙叫到一旁,“这件事很棘手,朝廷打算派你去巡查北疆,试探涂远山的态度。你可以拒绝,另派他人前去。”岑杙心中了然,朝廷这是不打算和北疆撕破脸。所以不能直接派人前去北疆捉人。倘若涂远山捏着人不放,固然能证明此事和他脱不了干系,但是一旦扯破这层窗户纸,想要再维系表面上的平静就难了。是故,要先派个人前去试探。 这个人不能是兰冽那般和北疆剑拔弩张的,以免激怒涂远山,彻底激化矛盾;也不能是吏部尚书付明启那般只会顺水推舟、保持中立的,毕竟这件事朝廷占理,需要北方做出一个交代,能借坡下驴最好;更不能是东宫和诚王的人,以免他们串通一气或者干脆避而不见。那么选择范围就很小了。 之所以选自己,想必是看中她之前和涂家有过一些过节,能够给北疆造成一定的施压,但这过节尚不足以和北疆闹崩。 岑杙的确可以拒绝前往,毕竟此去危险重重,涂远山到底是什么态度,犹未可知。倘若他真的决意与朝廷翻脸,自己此行闹不好就成了送人头。